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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黑衣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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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荷在外間已經睡著,呼吸聲十分沈重。林紈不敢出聲呼喊,這萬一喊了。他撲進來。林紈來不及逃出去就會有性命危險。

林紈輕輕地坐起身。赤腳走下床,慢慢躲到一旁的屏風之後。

那窗戶迅速打開,一個人影翻了進來。朝林紈床邊走來。林紈不待他過來,赤著腳走到采荷身邊。捂著她的嘴推醒了她。

采荷醒來被捂著嘴就想大喊。她在月光下掙紮了一下,看清捂嘴之人是林紈。漸漸安靜下來。時間緊迫,林紈哪裏有什麽時間解釋,林紈對采荷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就迅速站起身。

林紈站起來趕緊去開大門。那邊黑衣人走到林紈床邊。看到床上沒人,馬上轉身要去外間尋找。

這時,林紈已經到了門邊。她迅速打開門。而采荷正好抓住了那個黑衣人。黑衣人想去抓林紈,采荷死命抓住黑衣人。抱著他的腿,黑衣人轉頭劈向采荷後頸。采荷軟軟倒下,暈了過去。

這時林紈已經逃了出來。她終於放開喉嚨大喊:“來人吶!有賊!有賊!”

林紈眼下哪裏還能顧及什麽形象,聲嘶力竭地喊著。旁邊的房間迅速打開了門,裏面住的是從小照顧林紈的奶娘。她手裏拿著一根棍子。林紈撲到懷裏:“嬤嬤,救我!”

“紈兒別怕!嬤嬤護你!”林嬤嬤拿著棍子找賊在哪裏,她的眼睛左右慌亂地四處尋找。

那個黑衣人聽到林紈呼聲,飛奔出來,林嬤嬤看到黑衣人,拿著棍子沖上去,“你這個賊,哪裏逃!”

黑衣人身形敏捷,他往旁邊一躲,林嬤嬤撲了個空,一下子栽倒在地上。頭重重地撞在門檻上,一下子暈了過去。

這時外面已經有護院沖了進來,林紈看到林嬤嬤摔倒,擔心地喊了一聲:“嬤嬤!”她不顧黑衣人,沖上去,將嬤嬤搖了搖,“嬤嬤。”

林嬤嬤被林紈一搖,翻到了正面,她滿臉鮮血,雙眼緊閉,儼然已經暈了過去。

“啊!”林紈驚呼出聲,聲音更加慌亂,“嬤嬤!嬤嬤!”

黑衣人看到護院進來,並不戀戰,轉身就跳上了一旁的樹,接著跳上墻頭,消失在夜幕中。

那些護院追到墻角,沒有人能像那個黑衣人一樣跳上去,只能放棄。

另一邊,林紈搖著已經昏迷的林嬤嬤,撕心裂肺地喊著:“嬤嬤,你睜開眼看看我!嬤嬤!來人!叫大夫!”

這邊的動靜已經驚醒了另外院子的林樞,他走進來看到鳴蜩院裏一團亂。林樞飛快地走到林紈身邊,伸手探了探林嬤嬤的脈搏。

“紈兒,她死了。”林樞抓住還在搖晃林嬤嬤的林紈說道。

林紈擡起頭,滿臉是淚:“不可能,嬤嬤她只是摔了一跤,怎麽會死呢?”

“真的,她已經死了。你先冷靜一下。”林樞輕輕拍著林紈的背,眼神裏都是疼惜。

“怎麽了?”李雲瀾和林明達聽到動靜,終於趕來。正好大夫也被請了過來。

大夫上前摸了摸林嬤嬤的脈搏,搖了搖頭,“已經去了。”

“嗚……嬤嬤!嬤嬤!”林紈又傷心地哭了起來。

“紈兒,紈兒。”李雲瀾蹲下抱著正在痛哭的林紈。

“娘,嬤嬤是為了救我,嗚……嬤嬤……”林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十分傷心。

“紈兒,你快別哭了,小心傷了身體。”林紈哭的實在太過淒慘,李雲瀾抱緊了林紈安慰道。

“快,這裏還有一個人,大夫快來看看。”婢女進去房內點亮了蠟燭,終於發現暈倒在屋內的采荷。

大夫走到采荷旁邊,摸了摸她的脈搏:“快扶到床上,還有救。”

來了兩個下人七手八腳地把采荷擡起來放到榻上,大夫上前細細把了脈,接著開了藥方,讓人趕緊去抓藥。

嬤嬤的屍體被護院擡起,放去了下人房廳內。林嬤嬤只是個下人,是不會擡到林府正廳辦白事的,因此下人們將林嬤嬤放在下人廳中間,擱在一張門板上。

林紈被扶到了自己的房間,眾人漸漸散去,房內只留下了李雲瀾、林明達和林樞。

林明達一臉嚴肅地皺著眉,最近事情多又煩,眼下又糟了賊,簡直是禍不單行。

“爹,你怎麽看?”林樞站在一旁問道。

“恐怕並不是真的賊。”林明達說道。

林樞點點頭:“我也覺得,論偷東西,我和你的書房可比紈兒的閨房珍貴多了。晚上書房無人,還能慢慢搜查。”

“最近發生事情很多,我不覺得是意外,一件件串起來,倒是可以串成一件事。”林明達的思路明顯十分敏捷,最近鄭元白娶妾,宇國大使和親,林紈晚上遇賊,這麽多事連在了一起,有個答案隱隱出現在林明達腦中。

另一邊林紈還在傷心地哭著,李雲瀾在不住安慰林紈。林明達和林樞特意往外走去,低聲交談:“爹,我也有些懷疑是那個人下手。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,你看是不是可以再等等?”

林明達想到求證到的那些事,點了點頭:“再等五天。這邊護衛加強一下,我看他不會善罷甘休。”

林樞點頭答應,回身去加強林紈鳴蜩院的護衛。

第二天,林嬤嬤家的人都穿上了孝衣跪在下人廳內燒紙,林嬤嬤自小將林紈帶大,林紈與她很是親近,如今林嬤嬤為了救林紈而死,林紈心中十分難過。林紈自己雙親還在,自然不便穿孝衣,但是她頭上別了一朵白花,穿了一身素色衣服,跪在廳內也給林嬤嬤燒紙。

林紈跟著林嬤嬤的親人給林嬤嬤守了三天,三天後林嬤嬤下殮入棺大葬。林紈站在林嬤嬤的墓前,流淚咬牙發誓:“我一定會找出那個黑衣人,給您報仇!”

離林紈遇到黑衣人後五天,林紈還在傷心中,整日坐在房內發呆。

林府之外隔兩三條街就是鄭府,此時,鄭府的偏門打開了一扇小門。一頂轎子輕輕巧巧地停下,裏面一個開門的小廝對擡轎的人嘿嘿一笑:“來啦?”

擡轎人將轎子放下,裏面走出來一個全身穿著大紅喜服的人,頭上蓋著紅帕子。一旁的媒婆扶著那個新娘,走進了偏門內。轎夫們擡著轎子離開,偏門又關上。

這一切悄然發生,所有人動作迅速。等門關上後,一切就像沒有發生。

下午,鄭元白回到家,走進房內,床上坐著一個穿著喜服,蓋著紅帕子的新娘。他走近後,嘴角挑起,拿起一旁的喜稱將紅蓋頭掀起,裏面露出一張十分美艷的臉來。

“鄭郎。”那女子十分害羞地低下頭,臉上卻笑靨如花。

鄭元白伸出手,將那女子的臉挑起,臉上是十分深情的表情:“月月,你叫我等的好苦。”

那名喚月月的女子低下頭吃吃地笑著,鄭元白再也忍耐不住,將兩旁的帳子放下,就將月月撲到在床。

晚上,林明達的書房內燭光閃爍,林樞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皺著眉頭。

“爹,下午四個轎夫將那女子擡進了鄭府,下午鄭元白很早就回了家,看來這納妾之事是真的。”林樞臉上是氣憤的表情。

“納了才好,這下就坐實了他徇私枉法,私改戶籍之事。此外,他還是因私枉法,罪加一等。”林明達比林樞冷靜的多。

林樞還是不放心:“可是他爹是大理寺卿,就算罪名落實,他也不會怎麽樣……”

“急什麽!”林明達看到林樞一副急切的模樣,十分恨鐵不成鋼,“這不還有刑部壓著嗎?梅仲純那個刑部尚書可是貨真價實坐上去的,他鄭少時沒他能耐。”

林樞臉上一喜,隨即又想到了什麽,他低下頭想了一會,隨即下定了決心:“爹,我要和你說件事。”

林明達聽完林樞的話,也是十分震驚,書房內一陣靜默。林明達右手食指“篤篤篤”地敲著書桌,過了半晌,他終於開口:“梅景澄既然對我家紈兒有意,那等退了鄭家的親事,梅景澄娶紈兒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
“爹,此事哪有那麽簡單。皇上正猶豫要不要讓紈兒和親,眼下紈兒和鄭元白有婚約,他還有所顧忌。等我們一退親,沒了顧忌,紈兒馬上就會被許給那個宇國太子。我們不能現在冒險。我的意見是等宇國太子走了,我們再揭發此事。”林樞說道。

“等宇國太子走了,那是多久以後的事了,期間鄭元白還會繼續做各種小動作。那天晚上趕走了那個賊之後,京城裏風言風語,都是鄭元白搞的鬼。等宇國太子走了,紈兒名聲也都沒了,誰還敢娶她?”林明達搖了搖頭,不讚成林樞的意見。

“那待如何?皇上那邊……”林樞還是十分顧忌。

“你把紈兒叫來,要是你還想此事順利進行,必須要她做件事,否則這事不可能成功。”林明達突然站起身說道。

林樞去鳴蜩院將一直發呆的林紈叫來。

“紈兒,你可想知道那晚的賊是誰?”林明達問道。

林紈擡起頭,眼中滿是恨意:“我當然想知道。”

“那好,接下來我要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與你,你要冷靜地聽我說完。”林明達低下頭看著林紈說道。

“好。”林紈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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